“咱们人族在飘渺大陆上有两个王朝，一是东王朝，一是西王朝。西王朝尊道家，东王朝尊佛教。东王朝的大国师修为高绝，据说已是半步成神。正是大国师保东王朝数百年不倒，不仅西王朝不敢轻启战端，就是妖兽也不敢大规模攻打东王朝的城池。”

“当今东王朝皇帝轩辕氏，也是有雄才伟略的，据说仅修炼百年，是九阶高手，传说皇家内部隐藏的九阶高手更多。不甘心永居大国师之下，最近几年来，轩辕氏不断挑战大国师的权威。大国师对此，往往退让了事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常乐奇怪，就他的理解，飘渺大陆信奉的是丛林法则，谁的拳头大谁有理，大国师修为最高，怎肯退让？

“有传言说，大国师的寿元不多，也不希望因一己之私，引发大规模人族内乱，所以选择退让。”

常乐道：“干脆把权利还给皇家好了，何必遮遮掩掩？”

“大国师身后是整个佛教，作为国教，它需要颜面，更需要地位，说实际点，佛教修士需要修炼资源，海量的资源。哪能轻易退让？”

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释迦摩尼佛舍利子是佛教掌控之物，它认主之人，自然是天命之人，也是整个佛教倾力保护之人，所以天龙寺对你多加袒护。皇家要通过时家，强夺你的祝福，改变认主之人，进而掌控那舍利子。”

“舍利子是权利的象征？”

“何止，传说咱们飘渺大陆是被诅咒之地，外面笼罩着一层天幕，咱们就是被关在笼中的鸟儿，只是这笼子比较大而已。早先有大能传下预言：未来将有个人左手拿着大弓，右手托着释迦摩尼舍利，上有三叶三花树，带着孔雀和一头猪破开了牢笼，解救了飘渺大陆的芸芸众生。”

水镜儿眼含深意，瞟了瞟常乐手中的大弓，继续说：“所谓三叶三花树就是九阶灵纹师才能凝练出的灵纹。”

常乐默默念道：“一阶成种；二阶发芽；三阶立茎；四阶一叶；五阶二叶；六阶三叶；七阶一花，八戒二花；九阶三花成树，一花一世界，三花聚顶大道成。”这是每个灵纹师都会念的口诀。

“什么大弓啊，孔雀啊，猪啊都好办，只是九阶灵纹师却很难。千年前，飘渺大陆天地突然大变，空气中的元力变得稀薄，而且越来越严重。灵纹师不仅要靠运气和技术，更要有浓厚的元力支持，所以九阶灵纹师从未出现过。”

“既然认定了我可能拯救这个世界，为什么又要对我喊打喊杀？”

“老辈们都说，那则预言怕是假的也说不定。实现不了的预言和假的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
“因为失败的太多，所以他们认定了我也不会成功？”

“对，就是这样，所以皇家间接对你下手，并没有问题，大国师也只是象征性保护下。”

正说话时，一张传音符飘到水镜儿面前。捏碎传音符仔细听了会，水镜儿对常乐道：“外面的消息说，共有二百一十人参与保护你，却被你误会，因此大开杀戒，杀死三十六人，重伤一百零二人，轻伤七十二人。时家已经宣布封门了。”

常乐轻挑眉毛，没有言语。封门是个极端标志，这意味着时家向全世界宣布：他们怕了常乐，彻底认输。封门既是姿态，也是自保的手段。时家会开启护院大阵，任何人不得进出，自家人就像坐牢，外人也不能轻易打进去。

“唉……”水镜儿叹气，“如果我估计的不错，时家封门的隐含意思是，他们的目的达到了，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即可。若我猜测的不错，最快今晚，最迟明早日出，帝都就会传来格杀令，格杀你，常乐！”

“为什么？别跟我说什么杀人偿命。”

“还真是杀人偿命。咱们人族数量少，地盘小，想要立稳脚跟，不仅需要高阶战力，也需要普罗大众。所以，千年来大家慢慢达成共识，无论多大的怨恨，都不得滥杀无辜，即便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大开杀戒。就算是东、西两王朝开战，死伤人数也不会超过千人，死人绝不会超过百人。你倒好，这一战几乎抵得上一场中等规模的国战了。”

常乐无语，他是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。当时，他觉得滥杀无辜不好，所以处处留手，后来被时风激的恼怒起来，这才狂性大发，杀了这么多人。

“唯今之计，只有跟我们合作，你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。”水镜儿道。

“说说看。”常乐瞳孔收缩，淡淡问。

“我们要的虚空果只有一个作用，破坏各种法阵，甚至传送阵也能破坏……”水镜儿凝望常乐停住话头。

“你是说我救了冯姑娘后，乘坐天龙寺的传送阵离开，期间用虚空果破坏传送，远离预定目标。”常乐明白，这是水镜儿的考验，如果他反应不过来，百宝阁未必会真心跟他合作，甚至半路卖了他都有可能。

“常公子真聪明。”水镜儿明显松了口气，常乐深深看了眼她身后的那面石墙，没有说话。

“说说怎么合作罢。”

“其实很简单……”水镜儿将计划详细说给常乐听，最后道，“作为报酬，你可以带走两颗虚空果。这可是无价之宝，时家之所以能入帝都的眼，就是因为这个。”

虚空果无品无阶，唯一的作用就是破坏法阵，效果奇好，和常乐曾经得到过的断续果一样，都是功能单一之物。

“我需要大量的灵草，越多越好，还有神魂草，越多越好。”

水镜儿轻笑：“刚刚打劫了时家仓库，这就要抢我们百宝阁么？”

常乐义正言辞道：“水小姐说的什么话。我是道德高尚的人，怎会乘机敲诈你百宝阁。你刚才说了，时家的护院大阵是顶级二阶法阵——五绝大阵，为稳妥起见，我要给你们的破阵符加持灵纹。”

“真的么？”水镜儿喜滋滋道，“传言常公子凝练灵纹神乎其技，小女子终于得见了。”她根本没提常乐从时家弄来的大量资源，常乐也不想解释：多数都留给了天龙寺，不留下难道天天背个大麻袋？

见水镜儿欢呼雀跃的模样，常乐不忍拒绝，只好点头答应。百宝阁的动作是真的快，转眼间就送来大量灵草和灵火，这是必须的，唯独神魂草只有可怜的十株，品相还不好。

“相信我，这是百宝阁的全部存货了，若能等几日，自然有更多的神魂草……”水镜儿有些不好意思。

常乐劝道：“不碍事，多有多的做法，少有少的做法。”

日头偏西时，常乐离开百宝阁，向天龙寺走去。他花了几乎一下午的时间，淬炼了三枚良品二阶破阵符，唯一的一枚上品二阶破阵符，被他老实不客气的收了起来，顺便收了两粒神魂丹和十几粒元力丹。对此水镜儿并不在意。

捏捏腰间被衣服遮住的收纳袋，回想刚才水镜儿送自己出门的情形，常乐有些神思不属。

“乐哥哥，我能这么叫你么？”水镜儿问，“我曾听冯姑娘这么叫过你。”若不提冯紫英，常乐必定会断然拒绝，听出水镜儿话语中的哀求和不敢攀比的意思，常乐再次心软，只得答应。

“随你怎么叫，都是可以的。”

“这只收纳袋是我百宝阁的镇阁之宝，全大陆不超过五只，送给你了。”见常乐不想要，水镜儿解释：“你用的收纳袋只有一个立方，稍微装点东西就满了，这个足有百个立方，可以防止某人再背个大麻袋招摇过市啦。”

这么好的收纳袋真的很好，只是样子似乎有些不妥。